圈套

你既然決定了, 就不要說一些含糊不清的話, 為自己留後路。 別讓我看不起你。

***

男人在你面前故意貶低自己的女友, 或暗示他們的感情不太穩定。 這種試探, 這種圈套, 你應該見過。

回家真好

回來才幾天, 遇上了回來數月的朋友, 他正在盤算著離開。
香港就是這樣 - 離開了讓人想念, 久住了讓人瘋狂。

暫時來說, 回家的感覺很好。
仍然在忙於收拾。
把很多離物帶了回來, 行李超重, 竟然沒有被罰款, 算是我走運。
生平第一次擁有自己的書房, 頗為興奮。
單是整理書櫃, 已經花了大半天。
上圖為我大、中、小學時買下的字典。
我從小, 就喜歡翻字典。

最不能適應時差的, 看來是我的手機。
它顯示的時間, 竟然突然回到了二零零六年一月。
傻瓜, 別回去了, 那些日子。

香港的冬天, 白天仍然很長, 黃昏六時多, 天仍然亮, 真好。

暫別了

回了研究所一趟, 把拿不動的東西塞進儲物櫃。碰到了那個比我更「香港」的英國男孩。
他隨家人移居香港十多年, 隻身回到英國唸書, 卻整天嚷著很想家, 每次碰見我都跟我說香港有多好, 每一次放假都一定回去。

跟同屋夫婦共室一年多, 但真正熟絡起來, 是最近二三個月的事。
我們都是慢熱的人吧。
臨別, 我們吃了兩頓飯, 她又替我準備了午餐盒。

暫別了; 我會回來。

順風就好

這幾天風很大, 我在街上幾乎站不穩。

然後你們之中有人會說, 是我太瘦弱了。

不是啦。 有相為証。

連King's College 的大樹也在橋邊倒了。

* * *
我們的廚房, 有一只很大的窗。我經常站在廚房窗前, 捧著麵, 站著吃。

住在對面屋的男人, 不只一次突然出現, 讓我嗆咳。

他夏天時常光著上身, 下身圍一塊大浴巾, 站在門口抽煙, 踱來踱去。

在嚴冬, 他穿著棉衣, 下身圍著毛毯, 仍舊站在門口抽煙, 踱來踱去。

* * *
算是完了工, 可以暫別實驗室。

像是個花了三年才生出來的孩子。

終於輕鬆了。

玻璃之情

張國榮的玻璃之情, 這幾天反覆聽著。

遊四川的時候, 租用的車上只有兩張唱片, 一張是張國榮精選, 另一張是梁靜茹精選。

怕司機會在迂迴曲的山路睡著; 尤其是入夜以後, 黑暗幾乎是唯一的風景 - 除了我們車子的高燈, 和偶爾幾輛迎面疾馳而來的車輛。

所以我們一直放音樂, 不是張國榮就是梁靜茹, 不是梁靜茹就是張國榮。

整個星期, 不是張國榮就是梁靜茹, 不是梁靜茹就是張國榮。

就是下車了, 腦袋都仍然滿是張國榮和梁靜茹的聲音。

精選唱片裡, 也有這歌。

研究所二三事

實驗室的暖氣還未修好, 昨天下午有人來修, 但我在錄音, 不容許進度再受打擾, 唯有請他們晚點再來。

我們學系的其中一個管理員, 是個很可愛的中年漢, 頭有點禿, 飽滿的臉頰永遠都是紅紅的。

昨天他經過實驗室, 看見我在室內穿厚褸, 便走過來教我如何深呼吸和運氣, 說會促進血液循環, 身體會感覺暖些。

他說話的表情實在太可愛了(尤其是裝作運氣的時候), 我只管笑, 也沒認真學。

*　* *

看著他在辦公室內因小事而發脾氣，　拿起眼鏡盒扔到地上，　然後拾起來再扔一遍。　

我坐在一角，　心裡想，　我再也不會為他的言行動氣。

他只是一個穿著成人衣服的小孩子。

也有人說，　所有男人，　內裡都是小孩子。

大任

來英多年, 昨天走回研究所途中, 才第一次設想, 要是當初我一直留在香港, 今天的我, 會在做什麼, 會是怎麼個模樣。

要是當時我繼續報館的工作, 到了今天我應該已經受不住香港傳媒, 轉行做其他的文字工作了。

我可能當了一個小編輯, 或兼職教幾堂課, 閒來做幾篇翻譯?

* * *

孟子: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勞其筋骨,餓其體膚,空乏其身,行弗亂其所為,所以動心忍性,增益其所不能。

還是別降大任於我好了。

* * *

這十幾天, 將會過得非常充實。

很多要收拾的殘局。

沒電

一回家, 就躲在廚房煮咖哩。 放了很多辣粉。

在冰冷的實驗室忙了大半天(今天暖氣壞了), 還差十分鐘便有「收成」之際, 實驗室竟然停電, 資料都不見了。 修暖氣的工人, 不知怎的把電源關了。

所以, 今天我也「沒電」了。

最俊秀的詩人

零七年一月一日, 去Grantchester吃午飯時, 我又看到Rupert Brooke的照片。
仍然需要很費力, 才能把目光移開。
他是英國最俊秀的詩人。

Grantchester是劍橋城外的一條小村莊, 非常有名。
劍橋學生散步、 野餐, 都常到Grantchester去。
從劍橋市中心出發, 大概是一個小時的步程吧。
Grantchester出了不少名人, 很多都是從劍橋搬過去避世的。
Grantchester的康河邊有一家茶館(Tea Garden), 叫The Orchard, 詩人Rupert Brooke, 哲學家 Russell 和 Wittgenstein, 作家Virginia Woolf等, 都曾經是常客。

***

Retrospect
Rupert Brooke

In your arms was still delight,
Quiet as a street at night;
And thoughts of you, I do remember,
Were green leaves in a darkened chamber,
Were dark clouds in a moonless sky.
Love, in you, went passing by,
Penetrative, remote, and rare,
Like a bird in the wide air,
And, as the bird, it left no trace
In the heaven of your face.
In your stupidity I found
The sweet hush after a sweet sound.
All about you was the light
That dims the greying end of night;
Desire was the unrisen sun,
Joy the day not yet begun,
With tree whispering to tree,
Without wind, quietly.
Wisdom slept within your hair,
And Long-Suffering was there,
And, in the flowing of your dress,
Undiscerning Tenderness.
And when you thought, it seemed to me,
Infinitely, and like a sea,
About the slight world you had known
Your vast unconsciousness was thrown. . . .

O haven without wave or tide!
Silence, in which all songs have died!
Holy book, where hearts are still!
And home at length under the hill!
O mother quiet, breasts of peace,
Where love itself would faint and cease!
O infinite deep I never knew,
I would come back, come back to you,
Find you, as a pool unstirred,
Kneel down by you, and never a word,
Lay my head, and nothing said,
In your hands, ungarlanded;
And a long watch you would keep;
And I should sleep, and I should sleep!

Mataiea, January 1914.

再來一遍

昨午收到一份聘用信, 然後我整晚也睡不著。
待遇差極, 但工作很吸引。
地點, 是關鍵。 我已經覺得累了; 我還要不要到陌生的地方闖一闖?

改變了世界的十三張照片

改變了世界的十三張照片

美國人選的; 「世界」的定義有點偏頗。 不過那十三張照片, 每張都在訴說著自己的故事, 很值得一看。

溫暖

在朋友家裡住了兩天。
客廳裡有一大顆聖誕樹, 還有熱烘烘的火爐。
我們圍在火爐旁看電視, 看了經典的The Wind in the Willows。
就寢前, 猶如我祖母一樣的她, 貼心地給我一個穿了小毛衣的熱水袋, 讓我抱著睡。